








看完色戒我的心情是激動的,一如同學所描述般地,無法呼吸。戲末,全身肌肉緊繃,手心冒著汗,還逗留在戲裡的情緒,久久不能自己。不同於許多媒體著重的角度,我感覺不到色情,雖然有許多外國人說色戒是高級的色情片,看完之後,也因此了解為何有此評論,我想翻譯難辭其咎。有許多幕,礙於中文含蓄的語言文字,英文實在很難在有限的字數內表達出那未說明的一切。
色戒新聞一出,大部分都聚焦在以假亂真的床戲,我想,就從床戲開始說起吧。當別人說床戲有多精采,有多真實的時候,我卻在第二幕床戲掉下了我的第一滴淚。三場床戲都是有其必要性與意義的,很可惜很多的報導都走向另外一個角度,抹煞了導演與編劇的苦心。
仔細回憶,不由得佩服李安導演的細心,三場主要的床戲的設計都在在地反映了男女主角的關係演變。這樣精心營造的床戲卻都被模糊了焦點,忍不住嘆口氣。
第一場床戲在王佳芝跟易先生第一次在公寓會合。王佳芝試圖要掌握主導權,挑逗、情挑易先生,卻反被易先生暴力般地對待,推到牆邊、撕裂衣服、雙手反綁。易先生強壓王佳芝趴在床上,像頭野獸一樣發洩完,便離去了。這樣的交合,在我的眼裡看來,只覺得是情慾的宣洩,像是召妓一樣,男人只管自己使否得到高潮而不在乎與之交媾的女子。就這個階段而言,我看不到易先生的心,他還是把自己隱藏在王佳芝無法轉身的背後,再者,一切看起來更像是男人與有趣的玩物罷了。
第二幕床戲,就是所謂的迴紋針姿勢,在易先生聲稱南京回來之後,在他相信她恨他之後。我看到兩個人鬆懈心防,真心地取悅彼此,努力地讓對方感到愉快,帶對方一起達到高潮的瞬間。然而高潮瞬間的迴紋針姿勢,面對面的兩個人,將彼此擁抱地更緊密,好似要把對方揉入自己身體成為一體般。這兩個人是相愛的,在那個時刻我深深這樣覺得,同時覺得這一幕預言了結局,兩個卸下心防的特務。
第三幕床戲,王佳芝坐在易先生的身上,即便她知道易先生怕黑,還是拿起枕頭蓋住易先生的臉。在她恣情扭動的時刻,我回想起她與梁漢生讓人哈哈大笑的床戲,從被動的位於下方,到主動位於上方,她似乎開始享受性的愉悅;在與易先生的兩人角力中,王佳芝佔了上風,也可能意味著她開始享受兩人之間的互動。不確定枕頭矇臉的意圖究竟是爲了殺了易先生還是一種另一種表象,兩人關係更輕鬆自在,屬於兩個相愛男女之間的互動,就像是平常情侶一樣,偶而會專挑對方的弱點下手,卻倒也沒有想要讓對方難堪的意圖。
三場床戲的體位變化看下來,不由得佩服導演畫面的營造,尤其第二場床戲的動作,經過設計之後,在同一平面上,讓兩人面對面彼此相擁達到高潮。兩人之間沒有空隙。整體而言,床戲顯露出最赤裸的情感,褪去衣物的兩人已經無所隱藏了,只剩一身皮肉跟最直接的接觸。在這一場場角力之中,或許易先生一開始是佔了上風,就像他站在王佳芝背後發洩著他的情慾,然後當他們面對面地在同一平面上到達高潮時,這樣的情感關係是彼此對對方輸誠的,而最後當王佳芝坐在易先生身上透露的不只是權力形勢的變化,還有兩人之間細微的情感變化。
色戒很感人,人性的掙扎在裡頭,很真實。在一幕幕床戲之中,演員的皮相並不是我的目光所在,他們的互動與眼神更是床戲的精華,或許情感太真實、或許肢體太直接,讓人懷疑床戲的真假。但不論真假,是否有看見導演與演員們呈現的意象才是更重要的!
<電影資料>
導演:李安
演員:梁朝偉,王力宏,陳沖,湯唯